前幾天,大嫂在問母親節當天事宜。
突然想不起這幾年母親節都在幹麻,
腦子一片白,就找了下過去的照片。
那時候,心裡熱熱痛痛的,很想回家看看爸爸媽媽。
沒什麼事,就只是很想看看他們而已。
到家後,無大事。
本來我要開口問爸爸,可是想起來,話沒出口。
媽媽說有一天她做完志工,一如往常,她搭上計程車。
司機問她要去哪?
她才想起她已經不需要去做那些事情了。
她說完這段話,其實我的心裡很難過。
我知道,做人要往前看,不可以一直停留在過去。
可是,並不是每個人都跟魯夫一樣往前看才活得下去。
大學畢業那一兩年,是印象中最難熬的一年。
我為了自己,拋棄了她。
因為她的人生邁往終點;我的人生才正要起飛。
所以我做了這個決定。
那一年的時間好長好難熬。
每天躲在k書中心唸書,跟自己說我要拿個好成績回去,
這樣,我才覺得拋棄她的這個決定會讓我心裡好過一點。
然後大年初一我躲在k書中心一邊唸一邊哭,
其實心裡很生氣,
那時候的我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怎麼會是希望成為的自己。
然後放榜,我去跟她說這個消息。
那時候,她已經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了。
慢慢地,她連我是誰都不認得。
每次去看她,回來之後我都一直哭,
腦中小劇場一直重播小時候的片斷與對話。
其實那一天,我本來預定要去找二哥,
但因為報告寫不完,連家都沒辦法回去。
那時候,我的筆電不論怎麼打字都key不進去,很生氣很火大。
沒多久就接到電話,才知道她離開了。
我衝到離我最近的二哥那邊,
一片空白,一點感覺也沒有,
只想著怎麼處理後面的事情。
說我迷信也好胡扯也罷,
至今沒再出現過那天的情形。
如同那天家裡的燈全開,我房間有人進來過,可事實上什麼事都沒發生,
但我就是深信爺爺回來過。
其實我是知道的,
這幾年的母親節,白天與晚上。
因為那張照片,就貼在書桌的牆壁上。